“我想,我不需要再重申这儿的规矩了,多尼先生”

“是的,你已经唠唠叨叨了好多次,一百次,一百五十,肯定不止。”

“如果有需要的话,我很乐意再继续重复下去,再重复个一百,一百五十次,甚至一千五百次,都没有问题。当然,如果你配合我们的话,一切会变得简单得多。”

“天杀的,相信我,我们可以一直这么耗着,当然可以。我不知道你究竟需要什么,你究竟要什么。天呐,你到底要我怎么做?”

我想大概没有人记得清这场审讯究竟持续了多久,就好像没人记得清它为何陷入了僵局一样。每个人能够记得的,甚至是经历过的,都只是重复的重复。像是一出滑稽的戏剧一般,为存在而存在。

“我想你清楚,多尼先生,很简单。”

“天呐,究竟是什么。你为什么就不能开门见山告诉我呢?我们在这该死的问题上究竟浪费了多少时间?”

“你知道,我们请你来这里,对的,是‘请’。就只是为了听到一个回答,你知道我们想听到什么,你一直都知道,你当然知道。”

多尼骂了一句脏话,极其无力以至于万分恶毒的词句。

说来奇怪,虽说他们逮捕了多尼,但并未像对待普通犯人一样对待他。多尼被关在单独的房间里,并未被绳索刑具所束缚。他们从未告知多尼他究竟犯了什么罪,也没有告诉他将以何种方式进行所谓的审判与裁决。

多尼不知道他们的身份。自己在“他们”的身上觉察出熟悉的气息,一种每时每刻都贯穿自己生活中某处的气味,但始终不能狠下心来确认。

“或许这场审讯的目的就是剥夺这察觉的能力”多尼暗自想着。

“听着,多尼先生,我们并不想伤害你。事实上这种无意义的伤害是我们最不愿发生的事。”

“这话不假。”

多尼回忆着被拘捕(他不确定这个词是否正确)后的生活。事实上,正是那以后受到的待遇让多尼反省和质疑“拘捕”这个词的使用是否得当。